貝多芬給了我一顆種子 |
woyte |
與音樂結緣，大概得從小學五年級，誤打誤撞做了兩年音樂班的學生開始。
記得四年級的時候，有一天上音樂課，老師突然要我們每人上台唱一首歌，
之後我就沒當一回事了。後來，升上五年級重新編班，才曉得我進了音樂班
，既學習合唱又演奏國樂。一切，來得那麼快，就這麼在音樂班裡待了兩年
。不過，那兩年身處在奇妙的音樂世界裡，是快樂無比且令我難忘的回憶。
只是，這種快樂上了國中，進了A段班之後，蕩然無存。大考小考，不斷的
補習，三年的歲月完全沒見過國中的音樂課本究竟是什麼模樣！只有不停地
填、塞、推、擠，我是一頭全身塗滿了蜜，裡面填滿了好料，上爐待烤的
乳豬。
那一天下午，兩手插入口袋，大搖大擺走進唱片行，閒來無事的隨便看看。
忽見架上有兩卷寫著「合唱」的錄音帶。作曲家貝多芬？老師永遠告訴你，
有背聯考會多分！卻從來不告訴你貝多芬在音樂史上占有多麼重要的地位，
因為聯考不會考！指揮家福特萬格勒？從相片看來，不像名指揮家，反倒
像個糟老頭！沒聽過他，倒是福特汽車非常有名！反正不管三七二十一，
衝著「合唱」兩個字，讓我想到那兩年的歡樂時光，就決定先買了錄音帶
再說。
剛開始聽，並沒有深刻特殊的感覺，只覺得周公不斷邀我去下棋，就在盛
情難卻之際，我聽見了大合唱。精神為之一振，熱血也隨之沸騰！更讓我
意想不到的是我竟緊握了雙拳，彷彿指揮用雙拳掌握了整個樂團，隨著節
奏，上下激動地揮舞著雙拳，內心有莫名的震撼及感動。
那一年，距離聯考不遠了。就在一個平常日子的夜晚，貝多芬偷偷地在我
心底撒下一顆古典音樂的種籽。
多年以後的那年夏天，專科畢業後因傷延役的夏天，我試著將這顆種籽灌
溉成大樹。找到這張原曲的CD版時，再次仔細看了這張CD的介紹：福特萬
格勒指揮拜魯特音樂節合唱團暨管弦樂團，西元一九五一年的錄音。當時
，我仍不知道早在六年前，我就已經買到一個很了不起的「合唱」交響曲
的演奏版本。
漸漸地閱讀許多古典音樂的資料之後，赫然發現當時我眼中的糟老頭居然
是二次大戰前後相當具有聲望的指揮家，曾任德國柏林愛樂的音樂總監
（下一任就是叱吒風雲古典樂壇將近五十年的卡拉揚），而他的貝多芬交
響曲詮釋早已聞名於世，在舞台上以即興出名，同樣的曲子，每次的詮釋
都有不同的面貌。而一九五一年的這次貝多芬第九號交響曲「合唱」的錄
音，有著非凡的歷史意義，也有它的時代意義，因為這是拜魯特音樂節歷
經二次大戰後的重新開演。那一次的演出被喻為超越時代的絕妙演出。貝
多芬的歡樂頌喚醒了大戰後待整的殘破心靈，也讓後人燃起重生的希望。
在電影「永遠的愛人」當中，這首交響曲再次給我豐沛的感受。小貝多芬
夜半逃出了家，跳進了小河，仰望著滿天耀眼的星空，配上了壯闊的歡樂
頌，當年聽覺上的悸動，如今結合了影像，實在難以用言語形容當時在電
影院的深深憾動！
有趣的是，買了CD之後，再也沒有緊握著拳頭聽完第四樂章。難道，錄音
帶的效果比CD更寫實？我想，這答案或許得用我的一生去回答了...
註：Ludwing van Beethoven,
Symphony No.9 in D minor,Op.125 "Choral",
EMI CDH 7 69801 2(科藝百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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